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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……原本,他们就没有一个好一点的初遇。

    话语在郁拂然的唇齿间转了好几圈,尽数都被郁拂然吞下了,郁拂然笑了一下,他说:“好,那就等你准备好了,我们再见面。”

    希拉尔的耳朵尖红了起来,他的眼睛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,他侧过头去看郁拂然。

    很仔细很仔细,仿佛郁拂然的样子他都要清晰的刻录下来,他轻声说:“……就好像是你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样,我也会准备的很好出现在你的面前的。”

    说罢,希拉尔对郁拂然说:“我想炸了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他想要做的事情,郁拂然当然全部都接受,他笑盈盈的看着希拉尔指挥着所有的斗虫安全的撤离了这里,然后在他们都离开以后,对着面前的角斗场,毅然决然的放下了一枚光能炸弹。

    光能炸弹爆炸的时间是半分钟。

    希拉尔放下了炸弹以后就驾驶着机甲朝着远方狂奔,并且在心里数着时间。

    30,29,28,27……

    1。

    在他心里最后一个数字落地的时候,在希拉尔的身后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声响,是那么的猛烈,那么的响亮。

    郁拂然明显的看见希拉尔在听见那阵声响的时候,他的身体不安的颤抖了一下。

    郁拂然:“怎么回事?是波及到你了吗?”

    在安装光能炸弹的时候,郁拂然是有问过制作虫的,毕竟郁拂然清楚的知道,希拉尔是从来都不会对自己心软的,任何东西只要是有效的,那么不管是会不会危及到自己,希拉尔都会使用。

    因此,郁拂然是早早有把关过的,并且得到了制作虫斩钉截铁的回答,这些东西绝对不会对驾驶的虫产生任何的影响,郁拂然才会放任制作虫使用的。

   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副作用呢?

    希拉尔听出了郁拂然担心的语气,他眼睫颤动了一下,好似不在意一样对郁拂然说:“……不是波及到我了,是我,有点害怕响声。”

    “我生长长大的地方都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,响声……”

    希拉尔说:“往往象征着破坏,是需要躲远的。”

    郁拂然看着希拉尔,他突然间又想起,那个时候他带着希拉尔去看烟火,在外面向来很生涩不愿意主动跟他亲密的希拉尔,在烟花绽放的时候,翕动的眼睫,跟悄无声息握住他的手。

    郁拂然想,那个时候的希拉尔在想什么呢?

    是在害怕吗?

    郁拂然不得而知,郁拂然只觉得,每当他越了解希拉尔一分,他对希拉尔的心疼就更浓郁一分,他在想,在希拉尔握住他的手的时候,他怎么没有反握住希拉尔的手呢?

    希拉尔看着郁拂然这个样子,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,他抿抿唇说:“……那家伙,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情吗?”

    郁拂然笑了一下: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希拉尔不喜欢看格兰登这么笑,这只雄虫在出现在他的面前开始就一直都是矜贵优雅的,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,他很喜欢看格兰登笑,每一次笑起来的时候,格兰登都很美。

    唯独在谈及他的时候,格兰登的眼睛里面,总会有一点落寞。

    会落寞吧,希拉尔想,他们都已经是如此亲密的关系了,他却仍然对格兰登留有秘密,他想要对格兰登说,真是抱歉啊,他并没有成长为一只坦率的虫。

    希拉尔轻声的对郁拂然说:“……那让他补偿你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郁拂然:“哦?”

    希拉尔说:“让他带你去看极光吧,那是他一生中觉得最美丽的瞬间,当舰队穿越过星际的时候,星球与星球会发生反应,产生一片漂亮的极光。”

    在希拉尔的尾音落下的瞬间,这片原本还稳固的空间突然间崩塌,在崩塌之前,郁拂然看见希拉尔对他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红发热烈的好像是一把火。

    “下一次再见,请不要再为了我难过了。”

    “格兰登,我希望遇见我,不是你的劫难。”

    第43章 过去的剪影

    “格兰登,我希望遇见我,不是你的劫难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这句话在郁拂然的耳朵边响起的时候,郁拂然难得的有了那么一点无措,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回答少年希拉尔的机会,幻境坍塌的速度比郁拂然想象的还要更快一点。

    郁拂然这一次并没有直接的闭上眼睛离开这里,他的潜意识让他在这里稍微的停顿了一下。

    然后在幻境坍塌完以后,捡到了一枚银白色的珠子。

    郁拂然修长白皙的手轻轻的触摸了一下那颗珠子,精神体就被那颗珠子完全的吸纳了进去,在那颗珠子里面隐藏的,是属于希拉尔真正的过去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希拉尔在角斗场里面一直都表演着不死不活的态度,他的前辈告诉他,只有这样,别的虫才会看清他,别的虫才轻视他,而越是轻视他,他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。

    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是不重要的,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。

    所以在进入角斗场进行第一场战争就这样不死不活的希拉尔,硬生生的赢下了自己的第31场,只需要再拥有一次的胜利,希拉尔就可以成功的离开这里了。

    其实那场跟夫恩打的比赛,还是有伤害到希拉尔的,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痛,甚至身体的皮肤都被电击的敏感而脆弱,拽着他的虫把他好像是一具尸体一样丢在水牢里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