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
    都走,都去逛,一个个的,都丢下她一个人好了。

    她懒得询问各种缘由,便转头要去找轻罗。

    流萤及时叫住她:“小姐,轻罗不在屋里。”

    沈清漪头都大了。

    “她又上哪去了?!”

    流萤讪讪一笑。

    “今儿个摄政王府的时闲公子来找轻罗商量要事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就多余问。

    这一刻,她忽然就觉得自己似乎分外孤独。

    自小爱护自己的哥哥弟妹如今身边都有了旁人,自己已不再是占据他们心中的唯一,就连流萤和轻罗也是有一天是要嫁人的,唯有自己,虽是一心思慕楚峥越,但当楚峥越真的如前世那般坐上摄政王之位后,对自己的态度却已是大相径庭,全然没有了前世的执着。

    原以为重生而回,至少身边有楚峥越。

    可如今看来,最孤独的人,竟只有她一个。

    竟不知是觉得悲凉,还是该庆幸孤身之喜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当夜,她遣散院中众仆,坐在屋檐上对月孤酌。

    她酒量并不好,因此喝的也只是醇厚温润的梅子酒,酸甜甜的入口,中和了心头的酸意。

    她望着天上眨着眼的点点星子,双目因为酒气的上涌而逐渐带了些重影。

    模糊的星星逐渐汇聚,慢慢形成了楚峥越的脸。

    男子笑容温柔,可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,若即若离,风轻云淡,丝毫天下的一切都入不得他的眼。

    可她却曾见过他因为屈辱而紧握杯壁发白的骨节,见过他为了自己而卑躬屈膝,浑身是血的狼狈模样。

    酒劲儿的催使之下,她不由有些疑惑。

    沉着冷静是他,狼狈不舍是他。

    究竟哪一个,才是真正的他?

    她不解,也想不通。

    可越想不通,她越想去想,越想脑子便越乱,酒劲儿逐渐上头,催的她的眼皮越来越沉。

    终于,她手一松,酒坛子便顺着屋顶滚落。

    她也眼皮一沉,顺着房梁滑了下去。

    就在她即将落地时,忽有一抹红影从半空飞将而来,正将她接入怀中,顺着惯性绕了两圈方才站稳。

    沈清漪嗅到了鼻尖萦绕的那抹薄荷香,不由下意识地抱紧了那人。

    “都说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,古人所言,果真是未曾骗我……”

    那人道:“你怎知,这就是梦?”

    沈清漪笑道:“若不是梦,他又怎会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呢?他一直都只是在利用我,无论是夺得摄政王之位也好,算计蜀王也好,扳倒太子也好,他一直都是在利用我,什么喜欢,什么感情,都左不过是形同虚设……对他来说,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利用品,用完了,便扔了……哪里又比得上他心中真正所爱之人呢?”

    沈清漪说着说着,话中便带了哽咽,乌溜溜的杏眼渗出泪花盈盈挂在羽睫上,是说不出的我见犹怜。

    来人发出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他腾出手来为他擦去泪花,抱着她进了房中。

    来人将沈清漪放入榻上,为她换上寝衣,又亲自打了水来,正意图将床榻上的沈清漪放入水中时,却被对方反客为主地猛然堵住了唇。

    “既是梦中,便纵我放纵一次吧,可好?”

    她娴熟地扯下他的衣带,吻上他的喉结。

    “……阿瑶……”

    余下的话被尽数吞没。

    床帐缓缓而落,低语掩没枕畔,指尖的触碰带着微妙的炙热,原本氤氲着热气的热水逐渐冷却,直到冰凉入骨。

    次日,沈清漪从宿醉之中醒来。

    她头痛欲裂,掀开被子,却惊悚地发觉自己不着寸缕。

    她回想起昨夜的梦境,不由面颊羞红。

    莫名的,怎会做那般令人不齿的梦……

    她摇了摇头,强迫自己驱散了那残留的梦境。

    待换好衣裳,沈忆年夫妻便差人来邀请她同游七夕庙会。

    沈清漪腰酸背痛,本不想同行,但想到哥嫂两人一个常年在烟庆府,一个常年在军营,多年见不得一面,此刻相邀自然是盛情难却,便应下了声来,一同前往了。

    哪知走了没多久,她便后悔了。

    七夕女儿节自然是满街热闹,杂耍的卖糖糕的卖面具的,只消扫上一眼便花了眼,瞧着有趣得紧。

    沈清漪提着个花灯噘着嘴跟在沈忆年兄妹身后,莫名觉得自己比手中的花灯还要亮。

    第152章 七夕特别篇(3)

    沈忆年同袁晚宁两人十指相扣,虽成婚多年,但两人依旧如新婚燕尔一般如胶似漆,望向对方的眼中满怀柔情,唯有彼此,再容不得他人。

    沈清漪在两人身后百无聊赖。

    这小两口这个时候把她叫出了干嘛?遛狗?

    虽说如此,但她还是任劳任怨地跟在两人身后。

    她东张西望,目光被路边的一个猜灯谜所吸引。

    见哥嫂两人未曾注意到自己,她便驻足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摊主敲了敲手中的铜锣,扬声道:“瞧一瞧看一看,今日谁猜的灯谜多,便是最后的赢家,可得七姐保佑,那把银梭子,就是今日的彩头!”

    众人纷纷应和,沈清漪也是兴致勃勃,连手中的花灯都忘了,随手扔去了一旁。

    她并未发现有人将那花灯拾起来,如获至宝般地捧入怀中。